第二十章 王澄南

p;陈桐生道：“我，帮你们报，报仇了。”</p>

    “参与屠村的十，十一个人，都死了。”陈桐生说：“我报仇了。”</p>

    “那最后一个就是你！”阿诺道：“你死了才算完，不，你死了也没完！陈桐生我告诉你，永远没完！”</p>

    “确实没完。”陈桐生道：“我原来说，报了仇就把，把命赔给你，现在不，不行了。阿诺，对不起。”</p>

    她解下一个荷包，里头沉甸甸地装着什么：“这些，够你……”</p>

    阿诺一把将她的手打开：“我有钱！我不稀罕你的钱！”</p>

    他厉声道：“我也不稀罕你的命！”</p>

    阿诺对着街头一指：“滚！”</p>

    陈桐生垂着头站着，低声说：“对不起，我没有，没想到会……”</p>

    她没想到会这样。</p>

    她根本不知道会泄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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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水村一夜之间全村被屠尽，大火烧了足足两天才被扑灭，而就在断断一月之前，那还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山木丰茂的小村子。</p>

    方鹤鸣似乎一直都是个老不正经，那天把她叫去了，一手把这着鸡腿，一手端着酒杯，坐在院子里，远远地就喊：“哎哎哎！徒儿，快给为师再搬罐酒出来！”</p>

    陈桐生给他倒酒：“师父，这是你，你的院子？”</p>

    “那是，你师父我名下房产无数，啊，这个，财力难以估量啊！”方鹤鸣一口将杯子里的酒饮尽：“哎，要不是我这个人不好女色，那老婆都娶一屋子啦！哈哈！”</p>

    “那，”陈桐生老老实实道：“为什么，被花魁嫌，嫌弃送礼寒，寒酸。被从房里，扔出来？”</p>

    “……”方鹤鸣说：“你给我闭嘴。”</p>

    一群小鸡崽围在陈桐生脚下叽叽喳喳，陈桐生不动声色踢开一只特别胆大，往她脚背爬的：“师父，有什，什么事吗？”</p>

    “为师休假，让你来陪陪我，不行啊？”</p>

    他说着拎起酒坛往屋子里走：“你给我做点饭……哎，真饿死了。”</p>

    陈桐生默默地看着他手里的鸡腿。</p>

    “哦，还有”方鹤鸣道：“外面的人，除了你，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你注意点。”</p>

    陈桐生答：“知道了。”</p>

    她也疑惑过师父为何突然要躲起来，但并未多问多说，因为方鹤鸣躲的实在是太休闲了，好像只是短短地避个风头。陈桐生也就没往心里去，她偶尔来看看，为了不使陈家人起疑，除了时常回去露面，还装了段时间的病。</p>

    之后陈桐生在往返陈家的山路上，救了一个跌伤脚的少年。他自我介绍叫阿诺，是村长的儿子。</p>

    陈桐生时常见村长从方鹤鸣那个小屋子里出来，想必是相识的，于是不免多上了点心，把人送到了家。</p>

    阿诺是在山里长大的男孩儿，壮实，也沉。在过溪时，因着前夜下了雨，溪水湍急，阿诺很站不稳，正苦恼间，陈桐生道：“我帮你。”</p>

    他哈哈一笑：“你姑娘家的自己别让冲倒就……我的娘哎！”</p>

    只见陈桐生面沉如水，一把把身高七尺有余，筋骨壮实，平常砍柴挑水的少年抱了起来，稳稳当当地趟过了溪水。</p>

    即便是在较深的肤色下，也能看出阿诺整张脸爆红，他简直整个人都僵硬，被陈桐生放到地上半响后，才讷讷道：“我这个样子……让看到了，是要讨不到媳妇的……”</p>

    陈桐生非常了解这种被打击的男性自尊心，暗部里被她揍得哭爹喊娘的小伙子也常常露出这种表情。</p>

    她拍拍阿诺：“忘了，刚刚的，事吧。”</p>

    后来她就经常在村子里遇到阿诺。少年对她的力气产生了无穷的兴趣，老远一见面就喊：“姐！来扳手腕！”</p>

    方鹤鸣坐在自己那个小院子里，闻言恨铁不成钢地道：“怎么人家救人能救出一段姻缘，你就救回来个小弟？”</p>

    他气得直拍手：“说书听过没有？话本子看过没有？啊？你看看这一本……”说着堂堂暗部首席，暗卫之首，方鹤鸣从身后掏出了一套话本子，熟练地一翻：“我给你念念啊。锁深闺每日里蛾眉蹙损，鸣不高飞不远枉字莺莺！小红娘搀扶我大佛殿进，问如来你叫我怎度芳春……哦，不是这本。”</p>

    他翻来翻去没找到，索性把本子一合：“总之就是小姐踏春，在郊外救了穷小子，两人打眼一看，哎！王八绿豆对上眼了，之后恰遇狂风骤雨，两人与下人走散，避雨到山洞。一个讲，哥哥你好生眼熟，难道就是一年前与我有救命之恩的大侠。一个讲，妹妹我倾心于你已久，今日真是天大的缘分！然后他们就你浓我浓，这样那样……”</p>

    陈桐生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