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微微的颤动，然后一些东西也就再无法阻止。

    昭洁常常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漠。

    昭洁也常常叹息自己在一些场景下的无奈或者说不由自主。有的时候他很恼火自己的一些举动，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又或许所有这些都出自本心也不一定啊。一些流年的悲伤并没有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有丝毫减退。一些沉底的思念也不会凭空消失。一些人的存在或影响是那么样的羁绊。

    流转，

    辽溅挥剑，有的时候他借助这种的举动来消磨自己一些困惑，或者说那种深藏心死的思念。挥之不去，一部分灵魂感觉愤怒，另部分灵魂感觉温馨，那么哪部分灵魂才是真正的他，真正的辽溅。

    辽溅一剑挥出，大蓬的血雨飞溅，然后转身走向下一个，下一个反抗的人族士兵。

    黑色斗篷的下阴冷的眼睛，没有看得到真正的面目。或许杀戳也会是种娱乐吧，辽溅看着眼前一具具的尸体。战火毁掉的人类城镇，战火毁掉的也许还有更多的东西，更多的。在这样的境况，人类疯狂地投入人族中最强的军队，妄图用最强者来抵御修罗神族的侵犯。可是如果最强的人类军队的命运也是被消灭的话，人类是不是到了最终的尽头。

    鉴统领，你看那边魔族军队里的黑色斗篷骑士。

    鉴若有所思的看着黑色骑士，高高的城墙可以阻挡魔族军队的进攻吗。

    在最近的数次战役中纵横扫荡着神武军的黑色骑士，传说中没有人能挡住他的一剑，传说中他一剑挥出就有火焰舞动，黑色的巨大斗篷，不知道斗篷里边是什么样的魔物，怎么，魔族都有这样的骑士的话，那么人族凭什么来抵抗，血肉之躯，鉴感觉到悲哀，自己参加了神武军，力量是有所增长，可是传说中无敌的神武军的力量依然并没有找到，或许这真是末日吧，鉴心想。

    准备檑木，点燃火箭，鉴高声喊道，然后身后是震天的呼应声。

    自战局恶化之后，人族集中了所有的力量在中州城外建设碉堡要塞，如星拱月般护卫着中州城。神武军把自己的力量完全撤入了几个大都市和这些要塞，企图利用高强壁垒来阻挡修罗神族的进攻。事实上，这些举动收到了极其明显的效果，攻坚战对魔族军队来说，如果不是最精锐的修罗军那就是一场噩梦，没有了平原上双方军队的大规模战役，修罗神族也无从杀伤大批量的人族战力。用守城代替进攻，或许这是人族数千年的智慧结晶吧，躲在高强壁垒的后面比毫无屏障强的太多了。甚至于连原来象征着民间武力最高荣耀的沙巴克之城也被彻底改造成了最坚固的要塞。事实上低等的魔物的进攻总是以留下大批尸骸作为代价，虽然修罗神族论单个战力比人族强很多，可再精锐的部队遇到高墙在很多的时候也是一筹莫展，事实上在数千年的大战中天人与人族就是运用这样的战术消耗修罗神族的战力并最终将修罗族封印。今天，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

    辽溅挥手，命令进攻，然后是大量的战车开始冲锋，试图撞毁那高高的城墙，蕴含着神族力量的巨大战车，犀利的金属尖角猛烈地撞击着城墙，空中更有飞行的部队进攻，当然迎接的是漫天的火箭雨，疯狂吞噬着空中飞舞的生命。地面战场也遇到麻烦，高高城墙上规律的魔法波动，然后一粒粒巨大的天雷就击了下来，夹杂着闪电，冰雹，在这样的战争中纯力量修行的战士沦落到了最底层，远程法力攻击的魔法师，术士，道士走到了前台。在战争中一些魔法武技的开发进入了一日千里的境界。漫天的流星火雨砸在了战车上，偶尔是巨大的天雷，一些战车开始变形扭曲燃烧，然后爆炸开来。空气着弥漫着血腥味和东西烧焦的味道。

    修罗地狱，这大概就是战争的真实。

    落霞，昭洁在前面走，嫣洁在身后跟着，阳光很温暖，听得到潮水的声音。

    昭洁有些感伤，自己和多年前的自己发生了什么变化，还是身后的女人发生了变化，物似人非的悲哀往往在一些突然起来的地方降临。

    嫣洁，他说，这么多年可还好。他努力让自己的语音低沉，事实上心底是怎样的悲哀。

    我就知道我们认识，她说，可是，嫣洁摇头，太久远了，你究竟是谁。

    昭洁平复了声音，哦，多年前我曾经在帝国第六魔法学院修业。

    这么说，我们是同学了，嫣洁有些莫名的高兴，事实上她也彻底离开了一些东西。在选择遗忘这项本领上女人有着更高的天赋。

    果然，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昭洁想笑，却发现，冷笑这个词是如此的无奈。

    事实上嫣洁也不是蠢笨的女人，她看得出对面的男子对自己的心意，或许该是久远年代的心意吧，在魔法学院修业的年代她是骄傲的存在，美貌与才华，有的时候是隔绝一切的天然屏障也是吸引目光的开屏孔雀翎。她有着众多的爱慕者，自然她记不住所有那些爱慕者，昭洁这样的普通爱慕者究竟是什么人事实上她真的没有什么印象。这或许是每个漂亮女人的共同遭遇吧。至于她在魔法学院那段爱情也许是她人生中最最要的意义，至于其他人自然没有被记住的意义。

    女人就是这样，遗忘是她们自我保护最强的武器。所以有的时候一些话是如此的阴冷，如此地让另外的人感觉绝望，感觉末日。可是又能有什么呢，不过就是这样罢了。

    有什么意义呢，昭洁想起辽溅常说的，是啊，都还有什么意义，过去了的终究成为了过去。他决定压下那些东西，他的声音再次阴冷，间谍这份工作居然要由你亲自来干，还真是难为啊。

    我来，嫣洁说，是要弄清楚你究竟是谁，既然我们是同窗，那么你好，她伸出手，想要跟他握手。

    昭洁拒绝了，这样似乎显得不够大度，可是又能怎么样，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嫣洁继续说，我知道也许你恨我，可是我希望殇军和神武军可以协作共同面对这次危难。

    你走吧，昭洁说，你放心，这场战争我会全力以赴的，不管你们那边是什么样。

    于是一次会谈就这样结束了，悲哀，不是吗，面对多年前心爱的女人，说些什么才是最佳的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