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3章 追杀湖美人

    在曲无容、长孙红以及无花等人的身后盯了几天的梢，从他们几人的话语中，玉维仪逐渐听明白了，为了寻找南宫灵，他们下一步的打算是先找到那个黑衣少年，不过，也算是歪打正着，当石观音手下的这批势力总算是从大漠那边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了沙漠之王的人手时，他们找到的，除了黑衣少年之外，还有同黑衣少年站在一起，相偕前往大沙漠的重羽！

    ——当然，对于玉维仪来说，如此顺利的找到了重羽的下落，自然是一桩令人心生愉快的事情，然而，比起还未见到的重羽，石观音同无花之间的关系，才更让人心情为妙……

    早在和石观音交手的时候，玉维仪就心知，对方的年龄绝对不会像是她那张驻颜有术的脸表现得一样。更何况，内功深厚之人不容易显老也是正常的，就像他爹玉罗刹似的，虽然平日里也鲜少以真容示人，但是，真要看到他那张脸，的确很容易怀疑他的年龄……

    只不过，就算已经猜到了石观音应该是比自己大上不少，等到玉维仪从长孙红等人的话语中得知，那个和尚无花乃是石观音的儿子之后，玉维仪还处在“这个女人的儿子比我还大”的震撼之中，等到随后他再想起石观音对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重羽势在必得的眼神时，玉维仪顿时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长孙红看过盯着沙漠之王那边势力的一批人手传过来的信之后，娇笑一声道：“那黑衣少年竟然已经带着人往大沙漠走了……”

    妙僧无花的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他旋即从长孙红手中接过了那封信，飞快的看过两眼之后，微微皱眉道：“之前南宫灵追捕那黑衣少年，对方在济南城中人生地不熟，丐帮都不曾占到太多的上风，如今，等他回了沙漠之王的老巢，对方岂不更是如鱼得水？”

    一身白衣、更是用面纱把脸蒙住的曲无容最后才拿过了那封信，即使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也能够看得出，她神情冰冷漠然，竟似没有任何感情一般。

    “夫人的势力也在大沙漠之中，如今又有龟兹国可以借力，更何况，在他们回到沙漠之王的领地之前，我们有的是机会把人拦下！”曲无容的声音清冷中还带着些微微的凉意，听上去就让人觉得，这个人冷冰冰的，极为不好相处……

    长孙红跟着笑道：“更何况，那黑衣少年乃是沙漠之王的继承人，此次带出来的又俱是沙漠之王势力中的精锐，南宫灵派了手底下丐帮一群普通弟子过去，当然讨不了好，若是去的人乃是丐帮的四位长老四大护法，那黑衣少年焉能有今日？”

    “……”无花只是笑笑，却闭口不言。这些话说得简单，然而，，南宫灵即使身为帮主，身份够了，但是，丐帮之中，那些长老护法哪个从辈分上压不住他？

    长孙红又自言自语的抱怨着道：“才从大漠里出来，扭头就又要回去了！”

    听着长孙红的抱怨，曲无容却是面无表情。

    无花也是仿佛什么都不曾听见一般，只是笑道：“如此看来，沙漠一行是免不了的了！我们不妨先行赶往大沙漠，介时，我自会去龟兹国同母亲将事情一一讲明，拦下黑衣少年等人回到沙漠之王的领地一事，就拜托两位了。”言下之意，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身份暴露在黑衣少年等人的面前。

    长孙红尖锐的娇笑道：“你这和尚，可真会把麻烦都推给我们，自己倒是躲在后面，落得无事一身轻！”

    曲无容则是敛眉冷冷道：“按照你之前所言，黑衣少年带出来的手下并不少，等他们进入大沙漠之后，自然还会有沙漠之王的人前来接应，我和长孙红此次带出来的人手完全不够，你若要去龟兹国见夫人，还请夫人再加派些人手过来。”

    无花含笑道：“这个自然，我自会向母亲一一禀明。”

    黑衣少年和重羽这边，同楚留香讲明南宫灵逼迫秋灵素写下求助信，然后借此害死札木合等几位江湖前辈之后，饶是楚留香觉得秋灵素情有可原，再有任慈的情分在，有心想要将秋灵素留下、并且拿出证据后将南宫灵交给丐帮处理，可是，楚留香却也深知，即使有妙僧无花推波助澜，南宫灵也已经铸下大错，更与黑衣少年有杀父之仇，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楚留香心知肚明，自然只得将自己的想法悉数压下，思忖再三之后，索性决定同黑衣少年一起，亲自深入大沙漠中，找出妙僧无花也曾参与其中的证据。

    听了楚留香的说辞，黑衣少年手下的几个大汉第一个开口疑问道：“我便是在沙漠之中，也曾听说过，那妙僧无花乃是出身少林寺天峰大师门下，你要调查他的事情，不是应该去少林寺找天峰大师吗？跟我们往大沙漠跑什么！”

    楚留香微微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黑衣少年和重羽竟然并未将石观音同无花、南宫灵之间的母子关系公之于众。

    等到楚留香说清理由，并且把那几个人打发走之后，同苏蓉蓉谈了片刻，楚留香忍不住私下里又去见了重羽。

    楚留香敲门进去的时候，发现浑身皮毛雪白的球球站在桌子上，嘴里正叼着一条小鱼干，重羽则是坐在了桌边，一边看着球球吃东西，一边轻轻的揉了揉球球的脑袋，给它顺毛。

    “……”楚留香看了球球好几眼，看得球球忍不住都把嘴里的小鱼干先放下，抬起脑袋睁大眼睛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发出“喵”的一声之后，才终于转向重羽，微笑着开口道：“重公子，这是——你养得小猫？”

    重羽点了点头，对于突然来访的楚留香还有几分不明所以，便只是道：“它叫球球。”

    短暂的沉默之后，楚留香开口道：“重公子，今日楚某冒昧前来，是想要问一件事。”

    重羽不动声色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球球的脑袋，看着它又从楚留香身上收回视线，专心的低下头吃小鱼干，这才平静的问道：“是想问我当日为何出现在海上，还是我为什么知道石观音和南宫灵、无花之间的关系？”

    楚留香无奈一笑，诚恳的回答道：“都想知道。”

    重羽眨了眨碧色的眼睛，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可是，天生微微上翘的嘴角，却让他平白多了三分笑意，重羽略微沉吟一二，轻声道：“其实我也想问你一件事。”

    楚留香没有丝毫犹豫，坦然道：“楚某知无不言。”

    得到了楚留香的如此首肯，重羽索性又把当日自己前往济南城，却意外的在大明湖边同石观音三人偶遇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了楚留香。至于他最初掉落在海上的事情，则依旧是一语带过，只是再三坦言，自己此前生活在大漠，对于中原武林的事情并不清楚，此前甚至连楚留香也都不认识……

    听了重羽的话，楚留香心中之前的疑惑已经稍稍去了些，然而若是细细品味，不难发现，重羽口中所说的事情，实在是巧合太多！或者说，重羽从未明确说过，他当初从楚留香的船上到了海边的岸上，却又在楚留香前脚去了济南城之后，他随后也去了济南，等到现在，重羽仿佛又突然决定了要和黑衣少年一起回到大沙漠一般……

    从重羽做事好似漫无目的这件事上，楚留香隐隐察觉到了，重羽的身上似乎还藏着一些目的，甚至，楚留香心中已经极为笃定，重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然而，他这么做的意图，一时之间，除非他自己肯说，否则，便是楚留香也难以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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