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不在当世

 咚—

    咚、咚——

    那是心跳跳动的声音，还有温柔的言语附着在耳边，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真实，商汤一时分不清楚，他的意识飘零，周围却有两团光芒对峙。

    黄色光团尽显尊贵，紫色光团尽显神秘，两股不同的意识冲撞，紫色的意识虽落入下风，但仍在僵持，黄色意识屡次冲撞，却始终奈何不了紫色意识。

    “何必呢？”紫色的意识传音，声音苍老。

    “保得了一时，还能保他一世？”冷漠的声音回应。

    苍老的声音带着叹息，道：“如今已是最好的局面，何必强求以后？皇，这已经不是你的时代了。”

    “但永远是‘天’的时代！”

    紫色意识默然，呆呆得漂浮在商汤身边，似乎在凝望着这个少年，如此，片刻。

    “他成神之时，便是他的宿命所归，谁又能逃过宿命呢？”

    紫色意识轻喃：“呵、呵，又是什么所谓的……宿命吗？”

    轰——

    仿若是混沌中的一声霹雳，元气沸腾，道音震荡，商汤缓缓睁开眼眸，他的目光还有些呆滞，足足过了良久，才恢复过来。

    他脚踏在石阶之上，元气氤氲间，如雾缠绕，商汤突然感到很烦，这种感觉从来没有如此的强烈过。

    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却又无力反驳什么。

    然后他笑了，笑容苦涩，还有些深深的无奈。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如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

    元太台上的元气喷涌而来，商汤体内气海轰鸣，气海不由自主的涌动运转，与元天台的元气相容，气海中的初生之风也是更加壮大，凝为实体般的雄鹰。

    雄鹰通体蓝色，双翅却一黑一白，似乎代表着新生，又代表着毁灭，雄鹰展翅嘶鸣间，又化为黑白相间的风鹰印，融入到商汤的身躯之中。

    商汤周身狂风呼啸，仰天长啸，元气喷涌，他的气息越来越狂野，越来越霸道，直至他的气势终于达到巅峰，随后一印轰出，撼动虚空。

    “天地埋不了我身，时光葬不得我心，我要争得那大自在，大无畏，自在我身，无畏我心！”

    “大自在无畏典——风鹰印！”

    嗷吼——

    一股恐怖的气息冲天而起，撼动了整个元天台，元天台高台之上，忽然有一块石碑浮起，缠绕着雾气，有一股神圣的气息显露，上面出现了一行字，每一个字都发出耀眼的光，铿锵作响，随后被莫名力量遮掩。

    “大商氏开辟圣典，显名于此。”

    元天台外，尊者峰上，什龙子脸色苍白，气息枯败，衰弱到可怕的境地，他如今的下界本源已是所剩无几，身旁的青峰叹着气，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什龙子的神识波动，悠然道：“不愧是统治过一个时代的皇，果然是名不虚传。”

    青峰沉默，过了半晌才涩声道：“师尊，您这尊本源分身，恐怕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什龙子摇了摇头，道：“还剩下一分的本源，可以维持一段时间……咦？”

    什龙子的眼睛突然化作鸿蒙之气流动，目光中流露出吃惊之色，失声道：“不在过去，不在现在，来自未来？”

    他心中震动万分，甚至让空间震荡：“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法门？”

    青峰也是震惊在旁，只是，即使什龙子神通广大，动用了些许本源，也没有看穿石碑上的莫名力量。

    这股力量不属于过去，不属于当世，只属于未来！

    ——

    “哎……”

    商汤轻轻叹了口气，睁开双眸，目光中多了许多沧桑，他眼角有泪，泪水从脸颊两旁滑过，心中百味夹杂，他险些迷失，险些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动力。

    他曾经的以为，真的只是以为，他错了吗？

    错的不是他。

    他走上第二道台阶，元气再次将他吞没，这一次，他在第二道台阶的元气中多活了一世，这一世，他是一个书生。

    青色的长衫，一如他青涩的年华，这个年纪的他，熟读圣贤书，是十里八乡公认的儒士学子。

    那一年，他考取了功名，震惊朝野，当今皇上恭他为太子太保，官封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