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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摸没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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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夜凉在乌兰洽城下仰望。

    这里与其说是一座城市, 不如说是个要塞,占地面积很小, 方圆一两公里左右, 四周都是高墙, 金属墙体,个别地方是砖石结构,墙高八米以上,别说人,就是如意珠那样的大骨骼也难以翻越。

    “第七天,”高修愤愤的,“我们已经在这儿待了七天了。”

    这七天,他们一直在朝城上喊话,乌兰洽毫无反应。

    “可能是让太涂堂打怕了,”金水玩着小刀, “过于谨慎。”

    确实, 狮子堂覆灭三年, 这么小一座城池, 在和染社势力对峙的最前沿,能残喘到今天,经历过怎样的腥风血雨不难想象。

    “这么一直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岑琢踢逐夜凉,“有没有辙?”

    逐夜凉往旁边站一站,不答话,他在观察这座城, 城门、望楼、碉堡,考虑非暴力突破的可能性。

    岑琢朝他凑过去,又踢:“喂,怎么不理我?”

    “烦不烦,”逐夜凉再往旁边站,“找别人玩去。”

    岑琢非黏着他,并排站在一起,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学着那个样子,仰头张望。

    没有潜入的可能性,经过计算,逐夜凉放弃了这个想法,一转头,看见岑琢目光炯炯盯着城上:“干嘛呢?”

    “那个,”岑琢指着城中心塔楼顶上的一面黑旗,“狮子堂的旗,我第一次见。”

    逐夜凉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黑旗上一颗咆哮的狮子头,曾经遮天蔽日的怒吼狮子,如今就这么孤零零飘荡在一座不知名的北方小城。

    “原来那么牛逼,”岑琢唏嘘,“现在连门都不敢开。”

    逐夜凉看他一眼:“你还挺有感触。”

    “我最受不了这种,”岑琢一言以蔽之,“英雄迟暮。”

    逐夜凉愣了愣,这是个对所有御者来说都分外残酷的话题,二十五岁,从没有哪一个时代,英雄的寿命如此短暂,被曼陀罗偷袭那一年,他二十四,如果不是因为失去了肉身,他现在也是个“迟暮”的退役战士了。

    “来,”他叫岑琢,“我给你讲一下狮子堂的基本建制。”

    “你才想起来?”岑琢抱着胳膊瞪他,显然对这个不满很久了,“是不是晚了点儿。”

    “快点。”

    “不听。”

    逐夜凉拽他:“进城你就露馅了。”

    “露个屁馅啊,人家根本不让我们进……”

    突然,逐夜凉在他肩膀上搂了一把,岑琢唰地红了脸,不吱声,乖乖挨着他坐下。

    “一般社团的老大称会长,染社称社长,而狮子堂,则称千钧,取重而有力之意,”逐夜凉用手指在泥土上画出树状图,“千钧之下设四个堂,北方的玄武堂、南方的朱雀堂、西方的白虎堂和东方的青龙堂,相当于染社的四个分社,各堂的首领称堂正,比染社的堂主要高一个级别。”

    岑琢惊讶:“这么说,姚黄云在狮子堂的级别很高啊。”

    逐夜凉无语:“你才知道?”

    岑琢拿胳膊肘顶他。

    “堂下是舵,比如北府舵、太涂舵等等,相当于染社的堂,”逐夜凉抓住那条不老实的胳膊,“舵下有队,相当于染社的组,再往下就是普通干部。”

    “怎么听起来,染社像狮子堂的老大似的,”岑琢迷糊,“你看,狮子堂那么大一片区域叫堂,染社的一个城就叫堂,狮子堂的组叫队,而染社的队只是组下面的腿儿。”

    “因为染社处处想压狮子堂一头,这对抢班夺权的社团来说,很正常。”

    “那这个搅海观音,”岑琢抬头看向乌兰洽,“是哪个级别的干部?”

    “最多是个舵主,”逐夜凉冷声,“芝麻粒儿大的小城,要不是有这圈墙挡着,我一招就取他性命。”

    太阳升到天顶,中午了,高修每天都在这个时间叫门,今天也不例外:“城里的!我们是狮子堂的,从太涂来,求见搅海观音!”

    声音弹到高耸的铁墙上,打回来,除了空旷的回声,没有任何回响。

    “妈的,”高修骂,仅剩的一点耐性也磨光了,“乌兰洽!你们他妈以为自己是谁,我们是来和你们合作对付染社的,这就是你们的态度?”

    小城仍静如止水。

    高修怒不可遏,好像卯足了劲儿的拳头狠狠一击,却打在了棉花上:“操!”他踢起一脚土,愤然向卡车走去。

    元贞和贾西贝在车上,裹着毯子,紧紧搂在一起。贾西贝发烧了,额头和脸蛋红成一片,小嘴巴难受地喷着热气。

    “渴吗,小贝?”元贞爬起来,从驾驶台上给他拿水。

    “嗯……”贾西贝眼睛水汪汪的,抓着元贞的手指头,特别可怜地说,“哥,我冷……我身上疼……”

    听得元贞的心都揪紧了:“哥搂着你,来,先喝口水。”

    他托着贾西贝的脖子,让他枕到自己肩膀上,然后像个笨手笨脚的新爸爸,慢慢喂他水喝,一口,两口:“再喝点。”

    贾西贝的小手抓着瓶子,高烧中的嘴巴红艳艳的,含着瓶口,湿淋淋地吮,元贞浑身是汗,徐徐捋他的背。

    喝完了,贾西贝黏糊糊往元贞怀里钻,元贞放下水瓶,搂着他重新躺下:“还冷吗?”声音轻轻的,搔着他的耳廓,“哪儿疼?”

    发烧常见的肌肉酸痛,贾西贝却哭唧唧地撒娇:“胳膊、后背、大腿……哪儿都疼。”

    元贞看着怀里蜷成一团的小东西,吞了口唾沫,把手伸到他的外套里,火烫的肉体,还有汗,隔着薄薄的贴身衣服,在那背上揉,贾西贝发出舒服的哼声,拿肉肉的小脸往他胸口上蹭:“哥……”

    “嗯?”

    “你真好。”

    元贞笑了。

    “你对我好,”贾西贝抬起红彤彤的兔子眼,软绵绵地看着他,“我以后也像你对我这么对你好。”

    元贞觉得没人受得了这样的甜言蜜语,所以心跳加速、指尖发麻,都是正常现象,他捏着那把柔软的皮肉,哑着嗓子问:“我在你心里排第几?”

    “啊?”贾西贝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高修、岑哥,算上那个张小易,我排……”

    这时有人敲车门,元贞撑起来,看是高修:“干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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