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伏军

sp;  “怜儿不愿的。”允诺扶着怜儿额前的汗水，放低了她的身姿，让她睡卧于锦被之中。

    “允诺……”身体的乏困骗不了人，怜儿卧于暖被之中。

    眼睑开始闭合，没有了胀痛，却还不能正常活动，“好累……”

    “那就好好休息，允诺的公主。”他细腻地擦拭着她的额头，看着她在自己的看护中沉沉入睡。

    “今日的一切，真希望，都如一场噩梦。活祭人……”怜儿完全没有了顾及，难受让思绪都混乱。

    然而，那个充满死寂的活祭人，却在怜儿的梦中，挥之不去……

    她的梦，一如她的现状，毫无厘头。

    允诺的吻，落在怜儿的额头，鼻尖，嘴唇……直到怜儿在睡梦之中，再也没有了声音。

    连着下了一夜的寒雨，初晨的新叶上，水珠沾满了边沿的绿色。稍有一丝风动，圆润地滴入了宫女收集的玉壶中。

    “看，满满的一瓶。”细碎地讨论声，远远听着，是新进的宫女，多半来自西夷。

    指尖有了暖意，刘怜儿困乏地想要睁眼。脑中，依然浮现着昨日的景象。

    “走吧。没了这初晨的第一道春茶，嬷嬷又要训斥了。”另一名陌生的侍女催促着，甜美的声音吸引了睡梦中的怜儿。

    哪一个嬷嬷？怜儿不敢再去想，脑袋还有一些疲乏。

    眯着的双眼，艰难地睁开了，一缕缕的光线入眼，她看到了床沿边的允诺。

    “允诺？”伸手触及着他的肩膀，一出手，人影却消散了。“原来……是个幻影。”

    慌着支起了半个身体，怜儿撑着一手，抚着额头。室内燃着温暖的熏香，整个宫殿都沉浸在春色的暖意中。

    殿外的桃花有了骨朵儿，诩帝也不用不合时宜地命人在皇城内种满桃花，一年四季都盛开在宫廷之中。

    脑中很清醒，怜儿再次扶额，就连酸痛都像是幻觉。紧接着，怜儿下了床，一身里衣，外裹着飘逸的中衣。脚尖着地，有了一丝寒意。怜儿快速地拿起了屏风处的貂袍，旋转着披上。不一会儿，怜儿朝着殿门外奔去，手间没有停留。宫门被缓缓打开，怜儿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微风还有一些冷，那些西夷的新人，都顾自忙碌着。偶有看到三两侍女的，会向怜儿“请安”，等待指示。

    “本宫在禁宫多久了？”怜儿看着侍女们缓缓向自己靠近，俯身做了大礼。怜儿困在人事不知的冷宫里，想到的还是占乾的那一个活祭人。

    “回公主的话，已经七天了。”西夷的侍女，虽然和宫廷中的侍女大体一致。可怜儿知道，她们和宫里的侍女还是大有不同的。

    就比方，回话上，显得比编入宫廷中的侍女更为傲慢、邪肆、大胆。

    “七天？”怜儿计算着活祭人出现的时间，那么，占乾绝食也快近七天了。“这宫内，有发生任何异样吗？”

    几名西夷侍女都面面相觑，当着怜儿的面互相讨论着。当怜儿再去查看之时，那一双双明了的眼眸在接触到怜儿的视线后，又垂低了眼睑。“奴婢们不知，公主殿下所指为何？”

    “禁宫之中，能和本宫对视的，没几人。”怜儿听着几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当下搈紧了貂袍。与生俱来的威严，让几人连连低头垂眸。“是不能？还是不敢说！”

    更为甚者，已经跪伏在冷宫处的青石台阶之上。另外一些西夷侍女，防似知晓宫廷风向一般，俯身连连跪拜。“奴婢们不敢！”

    为先的西夷侍女有了恐惧，她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她跪拜在怜儿身前，承接着怜儿的无动于衷，继而道。“降阴姑娘也不在，奴婢们就算是发觉了点什么，也于姑娘来说，无济于事。公主殿下若是觉得不可，奴婢们这就去嬷嬷那领了责罚。来日，奴婢们必定为公主殿下再尽忠心。”

    “退下！”毫无商量可言，怜儿对着几人下了令，“今日之事，本宫可以不追究。可今后，西夷侍女、随从、嬷嬷都不能靠近宫廷主殿。”

    “公主恕罪！”为首的侍女又开口，接连着跪了几步，双手作揖禀报着。“可公主殿下，不能没了随侍。”

    “有降阴一人足够了。”

    见几人还欲乞降，又止步了。适才，怜儿回了殿内。怜儿背着众人而立，那茶几上的茶水还在。那本兵法谋略，被怜儿随手搁置，一如占乾的文笔。

    殿门外几人，互相使了眼力，片刻间，又作揖告退了。再须臾，殿门外没有了任何西夷人的动静。怜儿就着人走茶凉的殿内，看着宫殿外的风吹草动。

    “这样，就容易察觉多了。”不似个傻子，怜儿收了收茶水间的书籍，那些泛黄的水渍，没有弄脏书籍的边沿。“宫格法、锥形阵、活祭人。”

    怜儿掐算着指尖，“最迟今夜，占乾就会有举动。”

    因为，怜儿从殿门口开始，就发现了活祭人的伏军。

    怜儿小心翼翼地翻开几页，书页翻动的声音，不曾变过。崭新的一页又一页，详细地记载着一些心计。

    “怜儿察觉到的，允诺不会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