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是神经病

    我看到他微微张了下嘴，吐出两个让我受宠若惊的话，“明天？真的吗？”

    我激动地看着他，期盼他点一下头，这是这么长时间来难得的激动，除了最开始的几天激动过外，之后就是长时间的安静。在我殷切的目光下，他微微点了一下头，表情上柔和了许多，他也没想到我会这么激动。

    其实我做梦都想离开这里，去呼吸外面的空气，尽管有污染，有尘埃，但至少我可以自由地呼吸，因为外面的空气是浮动，不像这里，压抑到一起。

    我笑了，在这里第一次笑，我从他眼里看到自己笑着的倒影，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曾经的我。

    “你笑起来很好看。”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不仅吓到了我，也吓到了他自己，他从椅子上起身，掩饰尴尬的气氛。“还有问题吗？”

    我听到他恢复常态的话，回过神，回答他的话：“就是我还想知道，我出去后，将要做什么？”

    “去学校上课。”

    “哦。”我不会傻的问他是不是回我自己的学校，他说的学校应该就是何丹泠的学校，原来她也还是个学生。

    “收拾一下，明早我会派人来接你。”第一次，他走得不是那么匆忙，我来得及看到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门口。

    哥哥？何祁？维亚公司？何丹泠？林止暖？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消化着这些东西，最后把他们串起来，一个晚上没有睡着，一直睁着眼睛到天明，因为我想守着这个时刻的到来，东西早在何祁离开后就收拾好了，缺的只是我的心情，而如今，连我的心情也整理得差不多了，所以我安心地等着他派人来，等着自己离开这个地方。

    有钱人和没钱人都会有悲哀，究竟谁的悲哀会重一点？

    我简单地收拾了下东西就躺在床上不愿意动了，床很软，感觉半个身体嵌进了床垫里，这便是我将要生活的地方了，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如何，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刚进来时的激动，心里慢慢滋生的是无依无靠的感觉，这里虽然很奢华，但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我的，所以感到很孤单，很酸楚。

    “小姐，可以吃饭了。”有佣人过来敲我的门。

    “知道了。”我简单地回应她一句就从床上起来，换一件衣服下楼。

    整个饭厅就我一个人和站在边上的一个佣人，我坐在长桌旁，看着桌上丰盛的菜，一时间却觉得没有胃口，一点没有吃饭的感觉，虽然有色香味，但是却少了人情味。

    我草草地吃了点，但看着满桌的菜又觉得浪费，犹豫着是不是要多吃点的时候，浪费粮食是可耻的，会遭天谴的。我又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我假装边上都坐着人，这样心情就会好点，也会吃多点。

    我吃完后，看到佣人把饭菜全部都倒掉，脸上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觉得有点心凉，他们是看惯了富人家的浪费，所以已经麻木了，对于富人来说，他们宁愿倒掉也不想施舍给穷人吃。

    吃完饭后，我就待在房间里的书屋，里面有很多书，我就在里面随便翻阅，书屋里有名人列传，有各国名著，还有许多有趣的小说杂志，总之很丰富。所以我一个下午就窝在书屋里，刚好窗户朝南，可以采到光，我蜷缩在椅子上闻着淡淡的墨香，觉得很舒服。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就过去了，佣人来叫我的时候何祁已经从公司回来了。

    晚餐的时候总算是有人和我一起吃饭了，我觉得食欲好多了，吃得也比中午的多。

    “泠儿中午胃口不好吗？”何祁关心地问，在他的眼中，我已经是他的妹妹了。

    “嗯，可能是因为刚从医院回来，不习惯，不过现在好多了的，哥哥多吃点，工作好辛苦呢。”我扮演着妹妹的角色，用旁边干净的筷子给他夹了一块肉。根据我的了解，何祁有轻微的洁癖，不喜欢别人给他夹菜，但以前他妹妹都要求佣人给她准备两双筷子，一双用来她自己吃，一双用来给何祁夹菜，而何祁也习惯于她妹妹的方式。

    恩恩怨怨，风风雨雨，都逃不过那些恶俗的伎俩。

    晚上何祁告诉了我关于他，何丹泠，还有另一个集团之间的纠葛，他的语气是隐藏的愤怒，他讲得很清楚，然后我就明白了为什么他要我代替何丹泠，当时的心情，我怒极反笑，良久都说不出一个字。

    他说为了我在以后发生事情后有一个准备，所以他把事情和我说了，而我只能接受，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去办，我送走他后，爬上有防护设施的窗户吹着冷风，感觉到每一下的心跳都是抖的。